见她有了笑,姑娘们这才放开,或伏或倚,围在榻间说话。

    都是蕙荃佳人,年纪尚轻,便隐于市中照拂钱塘,平日里少有机会与王孙公子碰面,碰上了自然各有见解。有夸亲王高峻朗夷的,便有摇头说他肃杀清冷,一身修罗龙战气的。

    蓬断饶有兴味地听,嘴角不知何时也弯着,晏晏如画。

    nV侍偶然望见,心中一动,轻声“哎呀”,便偎着蓬断:“大王凶是凶,却不似传闻,倒是外冷内热的人,之前是我们妄断西风了。不过,钱塘,你到底为大王跳了什么舞,能累成这样?”

    众nV侍便称是,又闹蓬断,闹得她难堪,强作从容,说要小憩片刻。

    劝走了好奇的莺燕,留下一室花香,她这才滑入四时杜鹃丝锦,羞愧埋头。

    要说舞,从头到尾就跳了一曲,被庄毅亲王视为座上宾招待,吃吃喝喝,如何能累……

    蓬断全然不知悬钩香事,已尽数忘掉前因,将缘由归结到自己身上,以为自己早前惊惧忐忑,胆若鼷鼠,过丁夜而不歇,这才受凉生病。

    大王身在戎列惯了,看她这幅样子,怕是要嗤鼻娇弱。

    无头绪,抓不住,总向一人处。蓬断身负悬钩泛音,藏起萌生的心物,意渐朦胧。

    早暮,又有庄毅亲王的人来。蓬断歇够了,梳妆更衣,前去相见,却是一位一面缘。

    “钱塘娘子。”镕式不拘小礼,笑YY地入了葱茏居,站在堂下问候。

    “镕式?”蓬断照旧素裙覆面,不舞时漫挽慵来,流丹白豪,黑檀眉,藻玉眸,秀美涵育于静,叫人止于远观。

    镕式定定地看着,生出一丝怅惘,很快被欣悦盖过:“真好,原来娘子记得我。病中叨扰,实在抱歉,只是镕式此行,是为庄毅大王送信来的。下月‘谢咎山墅’有宴,大王请娘子同去。”

    蓬断顿了一下,心道这美少年原来就是庄毅大王的人,不禁想起那夜。

    何事yu出冰面,又封诸严寒。

    见她微微蹙眉,似乎为难,镕式忙解释:“娘子莫愁,‘谢咎山墅’是孤山里的水云庄,内有鹤亭梅林,最宜养身。大王说了,娘子此去不用侍宴,无需拘束,权当游玩散心,好解病中苦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