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瞧您这模样,不像是京城人士。”

    丁琅摸了摸手里的缎子,漫不经心地答:“此话怎讲?”

    老板娘望着眼前白净的俊俏少年,面上笑靥如花,心底颇多盘算。

    白净则说明家底不差,家底好的,在她眼里头,就是待宰的肥羊。

    “公子这小脸嫩的,一掐就能挤出水来。我想着,唯有江南风水养人,能养出公子这般的人物。京城风大干旱,要是久住这里,恐怕皮都要吹皱了。”

    老板娘虽是哄人开心,也有几分实意。像她这类做绸布生意的,便把江南当作天底下顶好顶富饶的地界。

    走过石桥就会闻到绣娘身上的脂粉香气,运河上的舟楫迎来送往,推开的水波里都能照见绸缎折射出的荧光。在她的认知里,也只有青石板街、烟雨蒙蒙,方能配得上小公子之风姿。

    “那可不巧。”丁琅扭头瞥了老板娘一眼,“我从小都在京城长大。”

    转身时晃出了胸前的玉佩,恰好被眼尖的老板娘瞧见。

    老板娘脸色一变,连忙“呸”了几声:“呸呸呸,瞧我这不会说话的嘴。贱嘴贱舌,胡说八道。自然还是京城人杰地灵,英才辈出,您也千万别与我计较——您看,这湖绿色的缎子,多衬您哪。”

    黛色显白,月白风雅,鸦青最能衬出贵气。绛色虽然浮夸,若是放在这光风霁月的小公子身上,便也不算出格。

    丁琅摸上一块布料,老板便将他从头到脚夸个遍。

    “不妥,绸子摸上去不错,颜色似乎素了些。”

    丁琅放下手中的绸子,又摸上了一旁的布缎,颜色并不稀奇,但丝线流光溢彩,从不同角度看去,竟是不同的颜色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丁琅点点头。

    老板娘喜形于色,这可是值钱的货:“公子真是好眼光。”

    却又听得丁琅补了一句:“只是这价钱,一匹布料一锭金子,未免也太贵了些。”